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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血液、火焰与生命

I'm burning up,
Like a fever that rages in the night
Spark me up,
I'm a firework
I'll burst into light
For it's better to burn out than to fade out of sight
That's what someone told me anyway

Passenger—Fear of Fear

Josh Cena 说过,生命就是无数氨基酸与核苷酸的联结。各种有机分子自发地堆叠成键,形成多级结构,丰富多样的形态在自然选择的驱使下,一个个地被创造,自我意识从“一大堆相互缔结的神经元和分子互相作用”中诞生。生命是奇迹,因为它在一个混沌而无序的宇宙中创造了秩序与理性。

但陈意非要歌颂生命中的原始力量。生命的奇迹不在于精巧的大脑,不在于强健的肢体,不在于坚硬的骨骼,而在于炽热的血液。冬日里,向手心哈出一口气,于是热气顺着血管流向整个身体;奔跑时,沸腾的生命力在心脏中翻滚;无数的物质刺激着自己的感官,于是热血涌上头顶,泪水从眼眶流出。他感受到自己还活着。

生命就是一个玻璃花瓶,是花瓶中装着的那朵血红的玫瑰花。花瓶碎裂的那一刻,玫瑰花瓣掉落一地,浸泡在水中,把水也染成了鲜红色。但玫瑰花仍然在怒放——生命还在这一刻留存。直到花瓣的边缘变得卷曲,光泽变得暗淡,红色的晚霞变成了黑色的夜晚,玫瑰花的血液变得冰冷,生命才会消散。

在花瓶的碎片边,摆着一盆火。火舌舔舐着周围的空气,像一头小兽用自己的四肢探索着这个世界。

陈意非感受着火焰散发出的光明与热量。他说过自己喜欢光明;但火焰的光明和太阳、星空都不一样,火焰是动感的,是充满力量的。火焰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体。我们的血管里流淌的又何尝不是生命的火焰?

他觉得很困,但又前所未有地清醒。他浑身的生命力都被火焰点燃了,血液在流淌,玫瑰花在盛开。他活着。他要高声唱歌,他要拍手跺脚,他要周游世界——他还有生命可以燃烧。但窗关着,门也关着,他无处可去。于是他只能在地板上坐下,盯着火盆。视线逐渐模糊了,只剩下一团翕动着的亮光。

火焰逐渐变小,变小,直到最后一只伸出的触手缩回了炭火堆中。黝黑的木炭眨着眼睛,在他的耳畔低语。

它说,生命的意义在于绽放。

它说,生命的意义在于飞翔。

它说,生命是精彩的。

它说,生命是痛苦的。

它说,生命只有一次,不要在沉默中淡去。

它说,生命只有一次,要像焰火一样点燃。

他说,生命真是美好啊。